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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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回到家, 顧笙先去洗了個澡，又精心的化了妝，在衣櫃裏挑選了一會兒換好衣服後, 整裝待發的回了顧家。
待會兒有場硬仗要打, 首先氣場就要足。
早餐沒吃，但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吃了。
顧笙進到客廳的時候, 裏面穿著一件黑色的薄款打底，下面是包臀的皮裙。修長筆直的長腿裸-露, 腳下是一雙十厘米的細帶高跟鞋。外面套著一件長度到小腿的墨綠色長款風衣，臉上妝容精致，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紅唇惹眼。
整個人看起來頗有氣勢。
尤其是前些天想要扮可憐，顧笙的妝容都偏淡雅，今天乍一恢覆之前的華貴明艷, 給人的沖擊力比之前還要更強。
“爸。”顧笙站定，擡手漫不經心的拿掉了鼻梁上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喊了一聲。
顧瑾白坐的位置背對著她, 聽到聲音時才轉頭看過去。溫潤的眼底倒映著她的身影，像是泛起漣漪的湖面瀲灩著水光。
季雲舒看到顧笙, 又偏眼朝顧瑾白的方向看去，眼底微微閃動了一下, 又很快斂好了神色收回。
只有顧震東, 看到顧笙這幅樣子心底的火氣根本壓制不住，“顧笙, 你是不是忘記前幾天答應的話了, 你到底是想怎麽樣！”
上一次生日宴上鬧成那樣就已經很難看了，顧笙還放話訂婚取消。這件事後顧家傅家都被暗地裏嘲笑, 她的名聲也是差到了極點。
之t後顧笙去找傅明川求和，還能推脫是說的氣話。但是今天，到了要訂婚的日子顧笙又要取消，一而再的把兩家的臉面踩在地上，用任性這個詞來形容她都不夠十分之一。
顧笙在顧震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有理有據的說出自己的理由。“爸，傅明川觸碰了我的底線，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妥協。”
顧笙語氣平淡，但是話裏的意思沒有半分讓步的可能。
“你就因為之前玩笑說的賭約要毀掉兩家的交好？”顧震東聲音發沈。
“這不是一個玩笑，我也不是他們可以用來當賭資的人。”
說完，顧笙象征性的看了看旁邊：“顧錦玉怎麽不在？爸，我看你要是實在想聯姻，叫顧錦玉嫁給傅家也不是不行，反正她從小到大都喜歡搶我的東西，這次她要是能代表顧家跟傅家聯姻，也算是為家裏出了分力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顧震東震怒，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杯子四分五裂，裏面的茶水濺的滿地都是。顧笙低頭看了眼右腿外側，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
“我這是認真的給你提建議，你發這麽大的火幹嘛。這麽好的茶杯，摔碎了多可惜。”
聽著顧笙的話，顧震東的火氣卻越發的高漲了。
顧瑾白連忙出聲，怕劍拔弩張的兩人等會兒吵起來，“爸，如果訂婚取消的話，待會兒還要打電話通知原先宴請的賓客。”
在提醒顧震東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顧震東聞言暫時壓住了火氣，但是看向顧笙的視線還是忍不住的帶著怒意，“你確定真的不和明川訂婚？你媽留的琴譜也不要了？”
顧笙垂著眼皮，臉上的表情沒有波動：“嗯，人不要了，琴譜也不要了。反正，這輩子我應該也不會彈鋼琴了。”
這句話說出來，讓顧震東的情緒也跟著沈寂了下來。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轉瞬消失。
“爸，我其實很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逼著我訂婚。傅家要訂婚是為了得到顧家的助力拿到老爺子的股權，但是我們顧家不需要。強強聯合當然是好事，但是，不聯姻咱們家照樣可以獨當一面。”
“現在顧氏在我的手裏是還穩得住，等我老了呢？我要眼睜睜的看著顧氏衰落下去嗎？”顧震東眉心皺成溝壑。
聽到這話，一邊的顧瑾白手指一緊，他低著頭：“爸，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
顧震東嘆息了一聲：“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顧家現在的困局就是後繼無人。顧笙心思不在事業上，她也管理不好顧氏集團。顧瑾白雖然畢業後就接手了一部分公司的業務，大學也是讀的商，但是，他在商業上並不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或者說是他的性格不太適合，太過溫和。
雖然他自從上任後出現的紕漏很少，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但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經商不可能一直求穩，風險永遠是與機遇共存。所以，顧氏集團如果交到他的手裏，他並不能帶領顧氏走的更遠。相反，時間久了反而會慢慢的衰落。
如果只是家中小型的企業，那顧瑾白完全有能力讓公司發展的更好。但是，偏偏是龐大的顧氏集團。商場如戰場，講究弱肉強食。一旦他不在或者有機會，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要上來蠶食顧氏。
所以，顧震東放心不下把顧氏交給顧瑾白，才想要和傅家聯姻，起碼有個後盾。
想到這些，顧震東一向威嚴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疲憊
“爸，我看就讓顧錦玉去聯姻吧，她不是也是你的女兒嗎。福沒少享，總不能要出力的時候就不見了吧？”顧笙扣了扣指甲又一次提議道。
顧震東剛消下去的火立馬又升騰了起來，“你再說一次就別進顧家的家門了！”
旁邊的季雲舒看他胸口起伏，連忙上前給他順著氣：“消消氣，有話好好說。你忘記醫生叮囑你少動氣了，等會兒血壓又要高了。”
顧震東氣不打一處來，但對著季雲舒聲音還是緩和了兩分：“是我不好好說嗎，你聽她都是說的什麽話。”
季雲舒找出降壓藥又倒了杯溫水，侍候著顧震東吃下。然後，溫聲的打著圓場：“我看瑾白年紀不小了，要不然有合適的咱們先給他相看相看。他還是當哥哥的，按理也是哥哥先結婚才是。”
顧震東看向了顧瑾白的方向，似乎在思索著這事的可行性。
“瑾白，你有什麽看法？”
顧瑾白唇色有些發白，放在膝上的手略微攏緊，喉嚨有些發澀的道：“都聽爸媽的。”
顧笙的臉色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一樣冷凝，她冷眼瞥了季雲舒一眼，紅唇勾出嘲諷的弧度：“咱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還要講究長幼順序。那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還要分一下嫡庶？那我這個嫡小姐還真要首當其沖了。”
“爸，不就是聯姻嗎，我不和傅明川聯姻我也能找別人啊。傅家不還有個他堂哥嗎，都說是商業奇才，短短幾年就能把盛景集團發展成現在這樣，讓傅伯伯都這麽忌憚，要是和他聯姻不是比傅明川還強？”
說著，顧笙的腦海裏不合時宜的出現了早上對峙時傅辭半裸的畫面，緩了一秒後她才有些不自然的繼續道：
“再不濟不還有沈家、季家、江家、唐家、霍家……這些世家雖然不能說能壓過傅家，但也能算得上不分伯仲，你為什麽非要盯著傅明川。”
“……”
顧震東一下被噎住，隨後沒好氣的道：“你以為你說聯姻人家就能同意？季家和霍家早有聯姻的苗頭，現在是還沒有宣布，你別橫插一腳直接得罪兩家。”
顧笙點頭：“那就是還剩沈家、江家、霍家。”
“所以你是寧願和別人聯姻也不願意和明川訂婚？”顧震東壓著眉頭看向顧笙沈聲問。
“是。”顧笙回答的很利落。
顧震東嘆了口氣，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老了幾歲：“罷了，我也管不了你。事已至此，今天的訂婚只能取消了。”
停了幾秒後，顧震東站起身：“希望我活著的時候還能看到你訂婚的那天。”
“放心吧爸，你肯定能看到。再多活個二十年，說不定還有機會看到你外孫。”
“……行，我等著。”
說完，顧震東轉身走了，季雲舒跟在一邊一塊離開。
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了顧笙和顧瑾白兩個人，顧笙沒有看他，見事情解決了也不想再多待，起身把墨鏡戴好，腳步沒有遲疑。
顧笙去車庫取車，走到半路被趕過來的顧瑾白追上。
他站在顧笙面前，低頭，陽光從他的身後灑下，“笙笙，你不該為了我答應自己去聯姻。”
顧笙眼帶嘲弄的看向他：“你可真會幻想，我會為了你去聯姻？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一點？三年前我就說過，從此我們形同陌路，你不會還以為我像之前一樣……”
後面的話顧笙沒說。
顧瑾白看向顧笙的時候笑容依舊溫暖，好像她的話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他輕輕開口，“如果一定要有人聯姻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我。所以笙笙，你不該為我出頭。”
“聯什麽姻，顧家還沒到這一步。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不會都信了吧？你不會聯姻，我同樣也不會。”
“還有，少自我感動了，誰為了你出頭了。”
說完顧笙不想再在這裏跟他糾纏，繞過他直接去了車庫，車子絕塵而去。
顧瑾白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中，唇邊浮現著淺淺的弧度，身後的陽光在他的身邊落下一層光暈，笑容也染上了陽光的溫度。
他擡腳往回走，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心尖驀的一緊。
二樓的窗臺邊，季雲舒在顧瑾白的註視下拉上了窗戶。
*
訂婚要取消，之前邀請過的賓客都要一一告知，這是個很繁瑣的過程。能被邀請的人都是悅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這件事不能假手於人，都由傅長霖一個人親自完成。
等打完最後一通電話，傅長霖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坐在沙發裏的傅明川，出聲斥責：“這麽小的事你都做不好，傅家的臉面真是讓你丟光了，你這樣我怎麽放心把傅氏交給你？”
當初傅明川追顧笙追了一年，滿城皆知，後面在一起一年，雖然經常吵架，但兩人也都有分寸，沒有鬧到他們面前來。
戀愛談了一年，這時候訂婚本來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是沒想t到，到了訂婚的時候一波三折，最後還是取消了。
傅長霖沈著臉，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的兒子能不能把傅氏管理好，尤其是外面還有個勁敵的情況下。
傅明川坐在沙發上臉色很不好看，從顧笙昨晚說要取消訂婚開始，其實他的心底都還抱著希冀，想著顧笙或許會像上次一樣反悔，或者顧震東也不會同意她這麽任性。結果，訂婚真的被取消了。
意識到這點，傅明川的心底一陣恍然。但很快，情緒又轉變成了暴戾。
聽到傅長霖的職責，他冷聲開口：“爸，不就是聯姻嗎？豪門千金又不止顧笙一個。時間還長，我一定會拿到爺爺手上剩餘的股份掌管傅氏集團。”
說完，他起身拎起旁邊的西裝外套闊步離開。
顧笙和傅明川訂婚取消的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悅城。眾人議論紛紛，猜測著各種原因。
【訂婚當天取消了，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他們不是剛和好嗎，怎麽這又掰了？】
【你們猜訂婚會是誰取消的？】
【那還用說？】
【訂婚取消的話，那傅辭的勝算豈不是更大了？】
……
徐青建的群裏，這會兒消息已經99+。但徐青根本沒有心情點開看他們說什麽，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就一陣腿抖。
總感覺自己好像闖了大禍，甚至都不敢多問。為了保命，幹脆買了去墨西哥的機票連夜跑路了。
顧笙從顧家離開後回了公寓，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肯定都在談論這件事，但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他們會怎麽說。
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
顧笙回到家剛躺倒在沙發裏，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消息，她點開，是姜瑜發來的。
【我上飛機了，等會兒到機場接我。】
顧笙看到消息，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臉上忍不住露出驚喜的笑容。
看了眼時間，還可以在家待一個小時左右。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刷了會兒微博。剛點進去，正好看到了帶著顧錦玉名字的熱搜詞條。
“……”
嘖，還有錢買熱搜，看來她的工作量還是不夠多。
顧笙冷笑著勾起唇角，搜索了一下顧錦玉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很快打了通電話出去。
做完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顧笙起身抓起車鑰匙直接開車到了機場去接姜瑜。她剛到沒多久，姜瑜就發來了消息。
【下飛機了。】
時間剛剛好。
顧笙站在接機口，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立馬揮手。姜瑜很快看到她，唇邊微微掛著笑，腳下步伐加快，到了顧笙的面前。
顧笙沖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姜瑜也配合的張開手臂迎接她，倆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小魚，你總算回來了。”顧笙臉趴在姜瑜的肩頭，傳來的聲音帶著點悶。
姜瑜手在顧笙的背後輕輕的撫著，“今天一天都用來陪你，怎麽樣？我特意千裏迢迢回來，感不感動？”
“感動。”
姜瑜沒有帶行李箱，只拎了一個單肩包，說明她並不會久待。顧笙也知道。雖然一天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對於姜瑜來說能抽出一天的時間特意趕回來陪她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她在海城的工作很忙，每天都加班加點，可以說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這一天時間還是半個月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當時想著是顧笙訂婚的日子，她肯定要出席，在現場親眼見證。結果沒想到，後面會出這麽一堆的事。而現在，訂婚更是直接取消了。
不過也剛好，顧笙剛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
顧笙拉著姜瑜出了機場，路上談論了幾句姜瑜工作上的事。不過，太覆雜的她也聽不懂。
姜家從事的是娛樂行業，在業內算的上龍頭，不過姜瑜大學學的卻是土木工程，大學畢業後跟著導師一起接項目。現在正在做的是和政府的合作，非常大的一個工程，做起來很難，但是同樣收獲也是巨大。
時間快到中午，不過倆人都不是很餓，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就去逛了商場。
顧大小姐排憂解難的方式很樸實無華，就是買買買。
逛了一下午，花掉了將近七位數後，逛累的倆人就近找了家餐廳吃晚飯。顧笙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和姜瑜面對面落座。
“逛街真是個體力活。”顧笙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托著臉頰休息。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做什麽事，但就是感覺好累。
姜瑜一大早從海城飛過來，剛到又陪著顧笙逛了幾個小時的街，要不是在工地跑多了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幸好飛機上兩個多小時她補了會兒覺，現在人看起來比顧笙還要精神一點。
聽到顧笙的話，她補充道：“陪顧大小姐逛街更是體力活。”
顧笙小聲辯解：“我也就只買了一點點而已。”
“對，億點點。”
顧笙索性趴在桌上，不跟姜瑜爭論這個問題。
白天都在逛，可以聊天的機會不多，顧笙想起來還沒有和姜瑜說傅辭的事，她一下從桌上起來，把從車禍開始到上次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遇到他的事都告訴了姜瑜。
“那天生日宴出事故的事你還記得嗎？我當時不是撞到了一輛車嗎？”
“記得，怎麽了？”
“……我當時才知道他竟然是傅辭，傅明川的表哥。”顧笙說著秀眉微皺，語氣裏還殘留著剛知道時的不敢置信。
服務生送來了點的飲料，顧笙低頭咬著吸管喝了口果汁。
“傅辭？”姜瑜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巧。
看她這個反應，顧笙頓時問：“你認識他？”
“之前在一場晚宴上有過一面之緣吧。”
“那他現在住在你樓上？”
顧笙點頭。然後，腦海裏浮現出早上的事，耳尖忍不住有些發熱。她難得遲疑了幾秒，才有些羞赧的跟姜瑜說了昨晚上發生的烏龍。
“那個，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不小心上錯了樓層，然後就……就……”
姜瑜向來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兩分驚詫：“你和他酒後亂性了？”
顧笙瞪大眼睛，“沒有，怎麽可能！”
“那後面怎麽了？沒有你臉紅什麽？”
“就是我喝多了不小心按對了密碼進了他家，他也喝多了，我們就……我早上醒來後看到他還以為他進我家做了什麽，後來……”
顧笙說完臉頰都露出了兩抹粉，說話都含糊的帶過去，不好意思說的太清楚。
姜瑜咬著吸管，思索了兩秒，提出疑問：“所以，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共睡一張床，結果什麽都沒發生？”
“我都喝醉了，他也喝多了，當、當然沒有發生什麽。”顧笙非常強烈的否定，但是語氣裏又多了那麽一點心虛。
……畢竟她確實是對傅辭做了點什麽。
隨後，她強壯鎮定的科普：“網上那些酒後亂性的消息都是假的，真正喝醉酒的人根本做不了什麽。如果能，那說明他是裝醉！”
姜瑜點頭：“這個我同意。”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姜瑜問著，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顧笙，像是能直接看透她內心的想法一樣。
顧笙頓時更心虛了，“也、也沒有發生什麽。”
“嗯？”姜瑜審視的目光朝著顧笙射過去，拖長了尾音。
顧笙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她視死如歸的樣子好像喝的不是果汁，而是用碗盛著的酒。
她坦白從寬，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對傅辭犯下的罪行。
現在說起來顧笙都還覺得難以置信，怎麽會這麽巧合。但她後面找物業要了電梯裏的監控視頻，確實是她自己走錯了樓層……
關鍵是這些也就算了，她怎麽能……能……
一想起這件事，顧笙的腦海裏都是傅辭半裸著上身的畫面，白皙精壯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暧昧的痕跡……
顧笙忍不住臉頰發熱，連忙低頭又喝了一口果汁，想要壓下這股燥意。
早知道剛才應該點杯冰的。
“你在想什麽，臉這麽紅？”姜瑜看著顧笙的臉，涼涼發問。
顧笙立馬否認，“沒想什麽啊，我什麽都沒想。”
“你該不會是在回味吧？”
“沒有，我才不會回味！”
姜瑜也沒拆穿她，不過，她突然想起什麽道：“你爸要讓你聯姻，我看你和傅總還挺有緣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顧笙瞪圓了眼睛，因為太過震驚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什麽？我、我和他？”
早上在顧震東面前就是隨口一說，t現在聽姜瑜提起讓她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你看你們兩個短短的幾天見了那麽多次，現在還住在上下樓。要麽是蓄謀已久，要麽是冥冥註定。傅總相貌堂堂又年少有為，作為伴侶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笙想說什麽，但是腦海裏有兩秒的空白，一時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但很快她恢覆了清醒，開口道：“他已經……”
話剛開口，門口的方向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傅辭。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顧笙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姜瑜剛說的那句話：“要麽是蓄謀已久，要麽是冥冥註定。”
所以，他們是哪種？
念頭剛起，下一秒，顧笙就看到跟在傅辭身後的一個嬌小身影。上次在餐廳剛見過，那位許家千金許倪煙。
顧笙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轉了轉，心底下意識的猜測起兩人之間的關系。
正在交往，或者正在接觸？
顧笙又想起前不久和傅辭在一起喝酒時，他心情不好，似乎是因為喜歡的女生不喜歡他。那，這位許小姐會是那個女生嗎？
顧笙思索中不由得有些失神，而傅辭像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轉頭的一瞬精準的捕捉到了顧笙的目光。
他挑眉，有些意外會在這裏碰到顧笙。視線往前看到了坐在她對面的姜瑜，心下了然。
傅辭很快收回了目光，像是沒有察覺一樣，和許倪煙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坐在桌前。
他紳士的為許倪煙拉開了椅子，然後在她的對面落座，剛好和顧笙呈斜對角。只要一偏眼，就能看到對方。
“看到誰了？”看出顧笙有些走神，姜瑜扭頭往身後的方向看去。
顧笙回過神，有些掩飾性的喝了口飲料：“剛說到他他就來了，這人真經不起念叨。”
“傅辭？”
姜瑜回頭的時候傅辭背對著她，所以她沒有看到人，不過聽顧笙這麽說，猜著應該就是傅辭。她又回頭看了眼，發現了傅辭和他對面坐著的許倪煙。
姜瑜不認識許倪煙，頂多在什麽晚宴上見過一面，但是光是背影，她並沒有認出來。
“他對面的是誰？”
“許倪煙，上次我和傅明川在餐廳碰到他的時候，當時他就是跟許倪煙在一塊。”
“許倪煙？許家？”
都是圈子裏的人，姜瑜知道許家，一聽這個姓，不由得往深處想了一些。
“為了傅老爺子的股份，坐穩傅氏集團掌權人的位置，傅家想要和你們家聯姻，得到你爸爸的幫助。看來傅明川這個堂哥也不打算坐以待斃，這是想要和許家聯姻？”
雖然許家比不過顧家，但她們家背靠銀行，無疑是一個非常大的助力。
顧笙低頭擺弄著吸管，聞言點頭：“應該吧。”
“而且，他有喜歡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位。”
姜瑜點著下巴開口，“那看來你當不了傅明川的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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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顧笙先去洗了個澡，又精心的化了妝，在衣櫃裏挑選了一會兒換好衣服後, 整裝待發的回了顧家。
待會兒有場硬仗要打, 首先氣場就要足。
早餐沒吃，但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吃了。
顧笙進到客廳的時候, 裏面穿著一件黑色的薄款打底，下面是包臀的皮裙。修長筆直的長腿裸-露, 腳下是一雙十厘米的細帶高跟鞋。外面套著一件長度到小腿的墨綠色長款風衣，臉上妝容精致，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紅唇惹眼。
整個人看起來頗有氣勢。
尤其是前些天想要扮可憐，顧笙的妝容都偏淡雅，今天乍一恢覆之前的華貴明艷, 給人的沖擊力比之前還要更強。
“爸。”顧笙站定，擡手漫不經心的拿掉了鼻梁上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喊了一聲。
顧瑾白坐的位置背對著她, 聽到聲音時才轉頭看過去。溫潤的眼底倒映著她的身影，像是泛起漣漪的湖面瀲灩著水光。
季雲舒看到顧笙, 又偏眼朝顧瑾白的方向看去，眼底微微閃動了一下, 又很快斂好了神色收回。
只有顧震東, 看到顧笙這幅樣子心底的火氣根本壓制不住，“顧笙, 你是不是忘記前幾天答應的話了, 你到底是想怎麽樣！”
上一次生日宴上鬧成那樣就已經很難看了，顧笙還放話訂婚取消。這件事後顧家傅家都被暗地裏嘲笑, 她的名聲也是差到了極點。
之t後顧笙去找傅明川求和，還能推脫是說的氣話。但是今天，到了要訂婚的日子顧笙又要取消，一而再的把兩家的臉面踩在地上，用任性這個詞來形容她都不夠十分之一。
顧笙在顧震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有理有據的說出自己的理由。“爸，傅明川觸碰了我的底線，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妥協。”
顧笙語氣平淡，但是話裏的意思沒有半分讓步的可能。
“你就因為之前玩笑說的賭約要毀掉兩家的交好？”顧震東聲音發沈。
“這不是一個玩笑，我也不是他們可以用來當賭資的人。”
說完，顧笙象征性的看了看旁邊：“顧錦玉怎麽不在？爸，我看你要是實在想聯姻，叫顧錦玉嫁給傅家也不是不行，反正她從小到大都喜歡搶我的東西，這次她要是能代表顧家跟傅家聯姻，也算是為家裏出了分力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顧震東震怒，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杯子四分五裂，裏面的茶水濺的滿地都是。顧笙低頭看了眼右腿外側，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
“我這是認真的給你提建議，你發這麽大的火幹嘛。這麽好的茶杯，摔碎了多可惜。”
聽著顧笙的話，顧震東的火氣卻越發的高漲了。
顧瑾白連忙出聲，怕劍拔弩張的兩人等會兒吵起來，“爸，如果訂婚取消的話，待會兒還要打電話通知原先宴請的賓客。”
在提醒顧震東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顧震東聞言暫時壓住了火氣，但是看向顧笙的視線還是忍不住的帶著怒意，“你確定真的不和明川訂婚？你媽留的琴譜也不要了？”
顧笙垂著眼皮，臉上的表情沒有波動：“嗯，人不要了，琴譜也不要了。反正，這輩子我應該也不會彈鋼琴了。”
這句話說出來，讓顧震東的情緒也跟著沈寂了下來。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轉瞬消失。
“爸，我其實很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逼著我訂婚。傅家要訂婚是為了得到顧家的助力拿到老爺子的股權，但是我們顧家不需要。強強聯合當然是好事，但是，不聯姻咱們家照樣可以獨當一面。”
“現在顧氏在我的手裏是還穩得住，等我老了呢？我要眼睜睜的看著顧氏衰落下去嗎？”顧震東眉心皺成溝壑。
聽到這話，一邊的顧瑾白手指一緊，他低著頭：“爸，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
顧震東嘆息了一聲：“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顧家現在的困局就是後繼無人。顧笙心思不在事業上，她也管理不好顧氏集團。顧瑾白雖然畢業後就接手了一部分公司的業務，大學也是讀的商，但是，他在商業上並不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或者說是他的性格不太適合，太過溫和。
雖然他自從上任後出現的紕漏很少，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但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經商不可能一直求穩，風險永遠是與機遇共存。所以，顧氏集團如果交到他的手裏，他並不能帶領顧氏走的更遠。相反，時間久了反而會慢慢的衰落。
如果只是家中小型的企業，那顧瑾白完全有能力讓公司發展的更好。但是，偏偏是龐大的顧氏集團。商場如戰場，講究弱肉強食。一旦他不在或者有機會，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要上來蠶食顧氏。
所以，顧震東放心不下把顧氏交給顧瑾白，才想要和傅家聯姻，起碼有個後盾。
想到這些，顧震東一向威嚴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疲憊
“爸，我看就讓顧錦玉去聯姻吧，她不是也是你的女兒嗎。福沒少享，總不能要出力的時候就不見了吧？”顧笙扣了扣指甲又一次提議道。
顧震東剛消下去的火立馬又升騰了起來，“你再說一次就別進顧家的家門了！”
旁邊的季雲舒看他胸口起伏，連忙上前給他順著氣：“消消氣，有話好好說。你忘記醫生叮囑你少動氣了，等會兒血壓又要高了。”
顧震東氣不打一處來，但對著季雲舒聲音還是緩和了兩分：“是我不好好說嗎，你聽她都是說的什麽話。”
季雲舒找出降壓藥又倒了杯溫水，侍候著顧震東吃下。然後，溫聲的打著圓場：“我看瑾白年紀不小了，要不然有合適的咱們先給他相看相看。他還是當哥哥的，按理也是哥哥先結婚才是。”
顧震東看向了顧瑾白的方向，似乎在思索著這事的可行性。
“瑾白，你有什麽看法？”
顧瑾白唇色有些發白，放在膝上的手略微攏緊，喉嚨有些發澀的道：“都聽爸媽的。”
顧笙的臉色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一樣冷凝，她冷眼瞥了季雲舒一眼，紅唇勾出嘲諷的弧度：“咱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還要講究長幼順序。那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還要分一下嫡庶？那我這個嫡小姐還真要首當其沖了。”
“爸，不就是聯姻嗎，我不和傅明川聯姻我也能找別人啊。傅家不還有個他堂哥嗎，都說是商業奇才，短短幾年就能把盛景集團發展成現在這樣，讓傅伯伯都這麽忌憚，要是和他聯姻不是比傅明川還強？”
說著，顧笙的腦海裏不合時宜的出現了早上對峙時傅辭半裸的畫面，緩了一秒後她才有些不自然的繼續道：
“再不濟不還有沈家、季家、江家、唐家、霍家……這些世家雖然不能說能壓過傅家，但也能算得上不分伯仲，你為什麽非要盯著傅明川。”
“……”
顧震東一下被噎住，隨後沒好氣的道：“你以為你說聯姻人家就能同意？季家和霍家早有聯姻的苗頭，現在是還沒有宣布，你別橫插一腳直接得罪兩家。”
顧笙點頭：“那就是還剩沈家、江家、霍家。”
“所以你是寧願和別人聯姻也不願意和明川訂婚？”顧震東壓著眉頭看向顧笙沈聲問。
“是。”顧笙回答的很利落。
顧震東嘆了口氣，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老了幾歲：“罷了，我也管不了你。事已至此，今天的訂婚只能取消了。”
停了幾秒後，顧震東站起身：“希望我活著的時候還能看到你訂婚的那天。”
“放心吧爸，你肯定能看到。再多活個二十年，說不定還有機會看到你外孫。”
“……行，我等著。”
說完，顧震東轉身走了，季雲舒跟在一邊一塊離開。
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了顧笙和顧瑾白兩個人，顧笙沒有看他，見事情解決了也不想再多待，起身把墨鏡戴好，腳步沒有遲疑。
顧笙去車庫取車，走到半路被趕過來的顧瑾白追上。
他站在顧笙面前，低頭，陽光從他的身後灑下，“笙笙，你不該為了我答應自己去聯姻。”
顧笙眼帶嘲弄的看向他：“你可真會幻想，我會為了你去聯姻？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一點？三年前我就說過，從此我們形同陌路，你不會還以為我像之前一樣……”
後面的話顧笙沒說。
顧瑾白看向顧笙的時候笑容依舊溫暖，好像她的話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他輕輕開口，“如果一定要有人聯姻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我。所以笙笙，你不該為我出頭。”
“聯什麽姻，顧家還沒到這一步。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不會都信了吧？你不會聯姻，我同樣也不會。”
“還有，少自我感動了，誰為了你出頭了。”
說完顧笙不想再在這裏跟他糾纏，繞過他直接去了車庫，車子絕塵而去。
顧瑾白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中，唇邊浮現著淺淺的弧度，身後的陽光在他的身邊落下一層光暈，笑容也染上了陽光的溫度。
他擡腳往回走，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心尖驀的一緊。
二樓的窗臺邊，季雲舒在顧瑾白的註視下拉上了窗戶。
*
訂婚要取消，之前邀請過的賓客都要一一告知，這是個很繁瑣的過程。能被邀請的人都是悅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這件事不能假手於人，都由傅長霖一個人親自完成。
等打完最後一通電話，傅長霖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坐在沙發裏的傅明川，出聲斥責：“這麽小的事你都做不好，傅家的臉面真是讓你丟光了，你這樣我怎麽放心把傅氏交給你？”
當初傅明川追顧笙追了一年，滿城皆知，後面在一起一年，雖然經常吵架，但兩人也都有分寸，沒有鬧到他們面前來。
戀愛談了一年，這時候訂婚本來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是沒想t到，到了訂婚的時候一波三折，最後還是取消了。
傅長霖沈著臉，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的兒子能不能把傅氏管理好，尤其是外面還有個勁敵的情況下。
傅明川坐在沙發上臉色很不好看，從顧笙昨晚說要取消訂婚開始，其實他的心底都還抱著希冀，想著顧笙或許會像上次一樣反悔，或者顧震東也不會同意她這麽任性。結果，訂婚真的被取消了。
意識到這點，傅明川的心底一陣恍然。但很快，情緒又轉變成了暴戾。
聽到傅長霖的職責，他冷聲開口：“爸，不就是聯姻嗎？豪門千金又不止顧笙一個。時間還長，我一定會拿到爺爺手上剩餘的股份掌管傅氏集團。”
說完，他起身拎起旁邊的西裝外套闊步離開。
顧笙和傅明川訂婚取消的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悅城。眾人議論紛紛，猜測著各種原因。
【訂婚當天取消了，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他們不是剛和好嗎，怎麽這又掰了？】
【你們猜訂婚會是誰取消的？】
【那還用說？】
【訂婚取消的話，那傅辭的勝算豈不是更大了？】
……
徐青建的群裏，這會兒消息已經99+。但徐青根本沒有心情點開看他們說什麽，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就一陣腿抖。
總感覺自己好像闖了大禍，甚至都不敢多問。為了保命，幹脆買了去墨西哥的機票連夜跑路了。
顧笙從顧家離開後回了公寓，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肯定都在談論這件事，但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他們會怎麽說。
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
顧笙回到家剛躺倒在沙發裏，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消息，她點開，是姜瑜發來的。
【我上飛機了，等會兒到機場接我。】
顧笙看到消息，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臉上忍不住露出驚喜的笑容。
看了眼時間，還可以在家待一個小時左右。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刷了會兒微博。剛點進去，正好看到了帶著顧錦玉名字的熱搜詞條。
“……”
嘖，還有錢買熱搜，看來她的工作量還是不夠多。
顧笙冷笑著勾起唇角，搜索了一下顧錦玉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很快打了通電話出去。
做完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顧笙起身抓起車鑰匙直接開車到了機場去接姜瑜。她剛到沒多久，姜瑜就發來了消息。
【下飛機了。】
時間剛剛好。
顧笙站在接機口，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立馬揮手。姜瑜很快看到她，唇邊微微掛著笑，腳下步伐加快，到了顧笙的面前。
顧笙沖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姜瑜也配合的張開手臂迎接她，倆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小魚，你總算回來了。”顧笙臉趴在姜瑜的肩頭，傳來的聲音帶著點悶。
姜瑜手在顧笙的背後輕輕的撫著，“今天一天都用來陪你，怎麽樣？我特意千裏迢迢回來，感不感動？”
“感動。”
姜瑜沒有帶行李箱，只拎了一個單肩包，說明她並不會久待。顧笙也知道。雖然一天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對於姜瑜來說能抽出一天的時間特意趕回來陪她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她在海城的工作很忙，每天都加班加點，可以說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這一天時間還是半個月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當時想著是顧笙訂婚的日子，她肯定要出席，在現場親眼見證。結果沒想到，後面會出這麽一堆的事。而現在，訂婚更是直接取消了。
不過也剛好，顧笙剛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
顧笙拉著姜瑜出了機場，路上談論了幾句姜瑜工作上的事。不過，太覆雜的她也聽不懂。
姜家從事的是娛樂行業，在業內算的上龍頭，不過姜瑜大學學的卻是土木工程，大學畢業後跟著導師一起接項目。現在正在做的是和政府的合作，非常大的一個工程，做起來很難，但是同樣收獲也是巨大。
時間快到中午，不過倆人都不是很餓，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就去逛了商場。
顧大小姐排憂解難的方式很樸實無華，就是買買買。
逛了一下午，花掉了將近七位數後，逛累的倆人就近找了家餐廳吃晚飯。顧笙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和姜瑜面對面落座。
“逛街真是個體力活。”顧笙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托著臉頰休息。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做什麽事，但就是感覺好累。
姜瑜一大早從海城飛過來，剛到又陪著顧笙逛了幾個小時的街，要不是在工地跑多了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幸好飛機上兩個多小時她補了會兒覺，現在人看起來比顧笙還要精神一點。
聽到顧笙的話，她補充道：“陪顧大小姐逛街更是體力活。”
顧笙小聲辯解：“我也就只買了一點點而已。”
“對，億點點。”
顧笙索性趴在桌上，不跟姜瑜爭論這個問題。
白天都在逛，可以聊天的機會不多，顧笙想起來還沒有和姜瑜說傅辭的事，她一下從桌上起來，把從車禍開始到上次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遇到他的事都告訴了姜瑜。
“那天生日宴出事故的事你還記得嗎？我當時不是撞到了一輛車嗎？”
“記得，怎麽了？”
“……我當時才知道他竟然是傅辭，傅明川的表哥。”顧笙說著秀眉微皺，語氣裏還殘留著剛知道時的不敢置信。
服務生送來了點的飲料，顧笙低頭咬著吸管喝了口果汁。
“傅辭？”姜瑜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巧。
看她這個反應，顧笙頓時問：“你認識他？”
“之前在一場晚宴上有過一面之緣吧。”
“那他現在住在你樓上？”
顧笙點頭。然後，腦海裏浮現出早上的事，耳尖忍不住有些發熱。她難得遲疑了幾秒，才有些羞赧的跟姜瑜說了昨晚上發生的烏龍。
“那個，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不小心上錯了樓層，然後就……就……”
姜瑜向來平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兩分驚詫：“你和他酒後亂性了？”
顧笙瞪大眼睛，“沒有，怎麽可能！”
“那後面怎麽了？沒有你臉紅什麽？”
“就是我喝多了不小心按對了密碼進了他家，他也喝多了，我們就……我早上醒來後看到他還以為他進我家做了什麽，後來……”
顧笙說完臉頰都露出了兩抹粉，說話都含糊的帶過去，不好意思說的太清楚。
姜瑜咬著吸管，思索了兩秒，提出疑問：“所以，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共睡一張床，結果什麽都沒發生？”
“我都喝醉了，他也喝多了，當、當然沒有發生什麽。”顧笙非常強烈的否定，但是語氣裏又多了那麽一點心虛。
……畢竟她確實是對傅辭做了點什麽。
隨後，她強壯鎮定的科普：“網上那些酒後亂性的消息都是假的，真正喝醉酒的人根本做不了什麽。如果能，那說明他是裝醉！”
姜瑜點頭：“這個我同意。”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姜瑜問著，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顧笙，像是能直接看透她內心的想法一樣。
顧笙頓時更心虛了，“也、也沒有發生什麽。”
“嗯？”姜瑜審視的目光朝著顧笙射過去，拖長了尾音。
顧笙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她視死如歸的樣子好像喝的不是果汁，而是用碗盛著的酒。
她坦白從寬，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對傅辭犯下的罪行。
現在說起來顧笙都還覺得難以置信，怎麽會這麽巧合。但她後面找物業要了電梯裏的監控視頻，確實是她自己走錯了樓層……
關鍵是這些也就算了，她怎麽能……能……
一想起這件事，顧笙的腦海裏都是傅辭半裸著上身的畫面，白皙精壯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暧昧的痕跡……
顧笙忍不住臉頰發熱，連忙低頭又喝了一口果汁，想要壓下這股燥意。
早知道剛才應該點杯冰的。
“你在想什麽，臉這麽紅？”姜瑜看著顧笙的臉，涼涼發問。
顧笙立馬否認，“沒想什麽啊，我什麽都沒想。”
“你該不會是在回味吧？”
“沒有，我才不會回味！”
姜瑜也沒拆穿她，不過，她突然想起什麽道：“你爸要讓你聯姻，我看你和傅總還挺有緣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顧笙瞪圓了眼睛，因為太過震驚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什麽？我、我和他？”
早上在顧震東面前就是隨口一說，t現在聽姜瑜提起讓她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你看你們兩個短短的幾天見了那麽多次，現在還住在上下樓。要麽是蓄謀已久，要麽是冥冥註定。傅總相貌堂堂又年少有為，作為伴侶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笙想說什麽，但是腦海裏有兩秒的空白，一時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但很快她恢覆了清醒，開口道：“他已經……”
話剛開口，門口的方向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傅辭。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顧笙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姜瑜剛說的那句話：“要麽是蓄謀已久，要麽是冥冥註定。”
所以，他們是哪種？
念頭剛起，下一秒，顧笙就看到跟在傅辭身後的一個嬌小身影。上次在餐廳剛見過，那位許家千金許倪煙。
顧笙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轉了轉，心底下意識的猜測起兩人之間的關系。
正在交往，或者正在接觸？
顧笙又想起前不久和傅辭在一起喝酒時，他心情不好，似乎是因為喜歡的女生不喜歡他。那，這位許小姐會是那個女生嗎？
顧笙思索中不由得有些失神，而傅辭像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轉頭的一瞬精準的捕捉到了顧笙的目光。
他挑眉，有些意外會在這裏碰到顧笙。視線往前看到了坐在她對面的姜瑜，心下了然。
傅辭很快收回了目光，像是沒有察覺一樣，和許倪煙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坐在桌前。
他紳士的為許倪煙拉開了椅子，然後在她的對面落座，剛好和顧笙呈斜對角。只要一偏眼，就能看到對方。
“看到誰了？”看出顧笙有些走神，姜瑜扭頭往身後的方向看去。
顧笙回過神，有些掩飾性的喝了口飲料：“剛說到他他就來了，這人真經不起念叨。”
“傅辭？”
姜瑜回頭的時候傅辭背對著她，所以她沒有看到人，不過聽顧笙這麽說，猜著應該就是傅辭。她又回頭看了眼，發現了傅辭和他對面坐著的許倪煙。
姜瑜不認識許倪煙，頂多在什麽晚宴上見過一面，但是光是背影，她並沒有認出來。
“他對面的是誰？”
“許倪煙，上次我和傅明川在餐廳碰到他的時候，當時他就是跟許倪煙在一塊。”
“許倪煙？許家？”
都是圈子裏的人，姜瑜知道許家，一聽這個姓，不由得往深處想了一些。
“為了傅老爺子的股份，坐穩傅氏集團掌權人的位置，傅家想要和你們家聯姻，得到你爸爸的幫助。看來傅明川這個堂哥也不打算坐以待斃，這是想要和許家聯姻？”
雖然許家比不過顧家，但她們家背靠銀行，無疑是一個非常大的助力。
顧笙低頭擺弄著吸管，聞言點頭：“應該吧。”
“而且，他有喜歡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位。”
姜瑜點著下巴開口，“那看來你當不了傅明川的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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